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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画11

国画11 (第1/2页)

方明远这么好办事,朱怀镜也觉得很有面子,信口就说:“你晚上有安排吗?张县长托我请一请你,晚上一块儿叙一下。”
  
  方明远似乎面有难色,说:“那就不客气了吧。”
  
  朱怀镜见方明远嘴上不怎么推,就玩笑道:“人家基层来的同志,很不容易,你就放下架子,联系一下群众吧。”
  
  方明远便笑道:“恭敬不如从命!”
  
  朱怀镜便同方明远握手告辞,说下班时来邀他。
  
  回到办公室,朱怀镜马上挂通了张天奇电话。接电话的问是哪一位,听上去不像张天奇。他便说找张县长。我姓朱。那人忙说,哦哦,是朱处长。我是张书记的秘书小唐,请稍等一会儿,张书记在卫生间。朱怀镜这才知道张天奇原来已经当书记了。便想自己消息如此闭塞,这都是混得不好的表现。心里便不免有些感慨。
  
  一会儿张天奇接了电话,朱怀镜说问题不大,具体时间还要衔接,可能要后天去了。张天奇谢了朱怀镜,又笑话道:“那只有住下来静候圣旨了。”
  
  闲聊了一会儿,朱怀镜就说:“张书记,我们只怕也有一段时间不在一起叙了吧,今天我请客,一起喝几杯。我还请了皮市长的秘书方处长……”
  
  张天奇马上打断了他的话,说:“哪里哪里,怎么能要你老弟请呢?我早就做了计划,叫你先说了。不行不行,一定我来请。你把方处长请来是最好不过了。你老弟想得周到、周到。”
  
  两人在电话里客气一阵儿,还是定下来由张天奇请客。张天奇便又客气说:“我是乡巴佬进城,不识荆都的深浅,朱处长点个地方吧。”朱怀镜也客气一下,说:“就放在龙兴大酒店如何?”
  
  真像中了邪,朱怀镜几乎没来得及细想,就说定在龙兴大酒店。可是放下电话,又有些后悔了。荆都大小酒店上万家,为什么他就像条件反射似的立即就想到了龙兴大酒店呢?看来他心里怎么也放不下玉琴了。可他不想再挂玉琴的电话,怕落得没趣。雷拂尘说过,让他有客就带去,便挂了电话去,说带几个客人来吃晚饭。雷拂尘很是豪爽,忙说好的好的。
  
  朱怀镜再处理一些事情,就快到下班时间了。张天奇打了电话来,说车在办公楼外面了。他便挂了方明远的电话。
  
  方明远下来了,朱怀镜就同他边走边说:“张天奇同志已是我们的县委书记了,我喊他县长喊顺口了,总忘了。”
  
  二人一出办公楼,张天奇就从小车里出来了,伸出手来一一握了。此处不便过久寒暄,几个人都心领神会,挨次上了车。上车时免不了又让了一下位置。张天奇便坐了前面座位,玩笑道:“市里的规矩与县里不同。县里是领导坐前面,市里是秘书坐前面。我们基层来的就老是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误。今天我就给两位市里领导当秘书吧。”大家就笑了起来。
  
  张天奇又回头对方明远说:“我是久仰方处长大名,没想到你还这么年轻呀!”
  
  方明远忙谦虚地摆了摆手,一脸和气。说笑着很快就到龙兴了。朱怀镜眼睛一亮,远远地就见玉琴站在门厅外面,正是那天晚上去蓝月亮夜总会的装束,一袭浅酱色呢外套,下摆处露出一线米黄色长裙。他想这会儿玉琴本该穿她那种职业女性的西装,系着领带或者一条碎花丝巾,怎么会是这个装扮呢?
  
  车到玉琴跟前停下,她却没在意这辆车,正朝远处张望。朱怀镜猜想她一定是在等什么客人。他从车里钻了出来,大方地喊了声:“玉琴!”
  
  玉琴忙回过头来,微微一笑,脸飞红云。她伸过手来放在朱怀镜手里,说:“哦,我还没看见是这辆车哩。老雷还有客人,让我来恭候几位。”
  
  朱怀镜本想同她握一下手就放开的,却感觉放不下,便牵着她一一介绍张天奇和方明远。她抽出手同两位客人握了一下,说道欢迎欢迎。门厅里面就出来几个人,喊道:“朱县长你好。”
  
  朱怀镜回头一看,见是县计委、财政局、水电局的几位头儿,算是老部下,仍叫他朱县长。原来他们早等在这里了。还有一位年轻人在一边望着他客气地笑,他想这可能就是张天奇的秘书小唐,便伸过手去。年轻人双手握过来,俯着身子摇了一阵儿,说:“朱处长好朱处长好。”
  
  客气完了,玉琴请各位上楼。大家又客气着让了让。进了电梯,朱怀镜忍不住望了一会儿玉琴。玉琴又笑了笑,说:“还是安排在兰亭。”她说着便望着朱怀镜微笑。这微笑在场的人看了没觉得有什么,朱怀镜却感到五脏六腑顿时舒展开了,止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。玉琴专门强调兰亭,他觉得意味深长。他一时不能明白这意味到底是什么,只是隐约觉得兰亭似乎有某种特殊意义。朱怀镜好像又捉摸到了那天晚上在蓝月亮的感觉了。他刚才本来同张天奇并肩走在前面的,等电梯停了,就让让别的人,自己留在后面了。玉琴像是明白他的意思,也让客人先出去,又叫过一位服务小姐,让她领客人去兰亭。
  
  两人走在后面,朱怀镜问:“这几天好吗?”
  
  玉琴笑了笑,望一眼朱怀镜,说:“我不好,你能怎么样?”
  
  朱怀镜就大胆起来,说:“你真的不好,我就来陪你。”
  
  玉琴见前面的人转弯了,就捏了捏朱怀镜的手,说:“不说这个了,就到了。是你请还是谁请?”
  
  朱怀镜懂得玉琴的用意,只说:“是张书记请,你只管替我安排好就是了。”
  
  大家刚入座,雷拂尘拱手进来了。朱怀镜忙起身同他握手,一一介绍客人。雷拂尘连说贵客贵客,又说只要是朱处长的朋友来了,就是我的朋友。朱怀镜听雷拂尘这么一说,自然觉得很有面子。马上又觉得有冷落了方明远的意思,就再次向雷拂尘介绍方明远,说:“这位方处长是皮市长的秘书,也是我的好兄弟啊。”
  
  雷拂尘便再次同方明远握手,又是久仰,又是请多关照。同客人豪气喧天一阵,雷拂尘说:“这边就请梅总好好招呼。我那边还有好几桌客人要打招呼,都是市委、市**和一些市直部门的宴请,也是怠慢不得的啊。请各位尽兴尽兴!”
  
  服务小姐便上茶,递热毛巾,一应如仪。上茶的正是上次斟酒的那位赵小姐。朱怀镜望她一眼,也不打招呼,怕玉琴讲他好记性。玉琴坐在他的身边,暗香阵阵。眼前这些服务小姐也不像上次那样刺眼了。他如今只是心仪着玉琴,便为上次对赵小姐心猿意马而羞愧,暗地里骂自己好没见识。可今天不想对玉琴太那个了,他到底弄不清她是怎么回事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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