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年 第一章 报道

第一年 第一章 报道 (第1/2页)

1998年到了，多好听的年份。至少李爱国是信了，这一年他中专毕业，还算顺利的参加了工作，高兴啊！新的人生就这样开始了，能挣钱了。
　　
　　李爱国对八月的那一天记得非常清楚，在这一天里他要到工作单位报道。早上，天空一片蔚蓝。李爱国背上行囊到到村里的路口上等着车，奶奶说要给自己找个大头车，不必麻烦等公共汽车了。才走到路口，就发现大头车已经等着自己了，没看到奶奶。李爱国就把行囊放到车斗里，刚要做到车里去。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后大路上走了过来，花白的头发，乌黑的满是皱纹的脸上，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，瘦弱的身子下，还缠着小脚，努力的走得快点，向着李爱国走来。
　　
　　“奶奶，你怎么来了？”李爱国边说，边迎了上去。他扶着奶奶走到车前，奶奶粗糙的满是老茧的手攥着李爱国光滑的手，说：“我来送你，没落下什么东西吧！”“没有，奶奶你放心吧！”李爱国内心有莫名的感动，自从爷爷走了之后，只剩下奶奶孤单的活着了。自己的爹妈要工作，没有时间来送自己。本来以为自己走就行了，没想到腿脚不好的奶奶记得这么清楚，坚持来送自己。奶奶又嘱咐了司机几句，就让我上车快点走，别耽误了报道。李爱国坐在车里，探出头来看着快七十岁的奶奶，那满是沧桑的老脸上，努力挤出的笑容，还有那一只高抬起来的胳膊，李爱国泪眼朦胧，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。
　　
　　一直到看不见奶奶的身影，李爱国才别过头来，拭去眼角的泪水。跟司机说了几句闲话，也是要喊表哥的乡亲，四五十公里的路程，一个来小时终于到了。到了，总算是到了，李爱国从小就有晕车的毛病，再不到，他都要吐了。一路上已经忍得很难受了，有几次就差点控制不住了。
　　
　　这就是奶奶花数倍价钱给他雇大头车的原因，往日晕车事不由浮上心头。奇了怪了坐个透风撒气的拖拉机就没事，坐个高档密闭好的车，尤其是坐公共汽车的时候，那简直就是恶梦般的旅程。自打自己记事以来，每次做公共汽车，都是一场吐与不吐的生死之战。李爱国印像最深的有三次，第一次是自己才上小学，爷爷还活着的时候。正是放了暑假，爷爷决定带着他的三个孙子和一个外甥到城里玩。外甥是我亲表哥，我大姑家的。三个孙子分别是我大哥，我，和我二婶家的独生子弟弟。按年龄排序分别是我大哥李爱党，表哥赵万里，我李爱国，弟弟李爱强。四人中我最是瘦弱，又瘦又黑又矮小，按现代的标准来看，矮矬穷的样版啊！家族里排行老三的李爱强，又胖又白，经常让外人认为我比他小，说到这可怜一下自己三分钟。那一天，天气也非常好，艳阳高照。爷爷带着我们四个早早就从他家里出发了，李爱强来晚了，我还说了他几句，搞得他不大高兴。但是不一会就忘记了，都开心的跟着爷爷向城里走去。头一次，我们四个都很兴奋。爷爷显然是轻车熟路，本来是想一上来就坐公共汽车，无奈没等来。只好，先步行着走，路上遇到再坐上。本来，我是非常高兴的。直到，半路上遇到了公共汽车。那是我第一次坐吧，上车不久我就晕了。难受的要死，还把早饭都吐了出来。坚持着到了博山公园，合了一张影。后来，又到了回民饭店，爷爷点了好多菜，我却一口也吃不下。只能眼看着他们吃得那个香啊！我难过的在饭店门口待着，爷爷出来叫我也不进去产，又被爷爷训了一次。感觉自己就是贱命，有福享受不了。爷爷当时就是气得这样说我的。李爱国现在想到这，还是委屈难过的要死。这一生，爷爷就这一次带着他们出去玩，结果就让自己晕车搞砸了。幸亏，还有一张像留下来了，这是永久的纪念。
　　
　　第二件晕车事老妈承包了村上的磨坊，结果有一次里面的一个轴承坏了。老妈要到外面去买，正好我没有别的事，当时已经上初中了，就跟着老妈一起去了。跑出去有二三十里地，当时还是要坐公共汽车去。那时，人们的出行主要还是坐公共汽车，所以，公开汽车上特别的挤。座位不用考虑，不可能有你的。能站着就不错了，而且人挤成了罐头里的沙丁鱼。即使这样，你也要感觉幸福，透过人缝，看着还有几十位上不了车，你不感觉幸福吗？
　　
　　对于不晕车的人来说，只要你坐上来了，就要感觉幸福。不过，对于我这种晕车的人来说，就是生不如死。到了这种情况，你就是半路想下车也下不去了。晕车的感觉很快就上来了，先是难闻的汽油味，不对，应该是柴油味。再加上车上人多，空气不流通。李爱国就感觉到嗓子开始发甜，他意识到，坏了。他想下车，可看看周围都是人在挤着，自己也是靠在老妈的腿上，不光挪不动，还要随着车的启停，努力的维持着身体的平衡。李爱国更慌了，看窗外不行，闭眼也不行，努力控制不去想无济于事。在种种办法都用上也不管用后，胃开始翻腾，嗓子也越来越甜。终于，一次没有控制住，来吃吃得西红柿鸡蛋面从嘴里喷了出来。周围的人一片惊呼，总算是拼命躲开点，让李爱国的周围有了一点空隙。那些，不小心被喷溅上的开始骂了起来，老妈一边拍着我的背，让我快点吐干净，一边不停的向着周围的人道歉。好在，看到我是个小孩子的份上，人家也没有特别计较。而此时，李爱国的心里却是想死的心都有，不光是感觉丢人，还产生了一种永远不想做公共汽车的感觉。正好到站了，老妈扶着我，在售票员的抱怨声中，狼狈的逃下了车。老妈也很生气：“我跟你爸坐车都没事，怎么就生出你这个晕车的东西来。”发誓以后再也不带我出来了。之后，只记得总算是买到了轴承，怎么回来得，我都记不清了。
　　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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